第27章 二七只小耳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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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游的隊伍還在向前走著。
走過了市區，隊伍拐彎走上了一條僻靜的路, 車子開始變少, 路邊的樹也開始變多。出游小分隊扛著旗子一路勇往直前，接連超過了許多班級。
又有一輛公交車在他們身邊停下的時候, 蘇小娜無力地擺擺手，“我真的走不動了，我坐車先走啦。”
“好好休息。”餘璐拍拍她的肩膀, “在公園門口等我們來找你。”
出行越到後面，大家的速度越來越慢, 隊伍也逐漸拉長變得零散。正是因為當餘璐這個出游小分隊經過的時候都會吸引大片的目光, 也有隊伍嘗試跟著他們一起走，但是每每走了一會兒便會放棄。
這年頭成績好的體力也這麽好嗎？
回答他們的是出游小分隊不斷前進的活力背影。
祁遠一邊走著一邊跟餘璐搭話, 聲音中帶著讚許：“你體力挺好的。”
“還行啦。”嘴裏謙虛, 但是餘璐還是忍不住露出驕傲的神情，然而很快就變得沮喪：“你也別太誇我, 我感覺挺累的。”
“還要挺久才能到的。”
“啊！”餘璐一張臉苦兮兮的。
“要休息嗎？”
“不。”餘璐看著前方沒有盡頭的路, “我再堅持一下。”
跟著大部隊拐了幾個彎, 路邊的樹已經不是香樟樹了。公路不在筆直一條，彎彎繞繞通向遠處的竹林深處。
穿越竹林，便能到達公園。
到達竹林前, 有一段上坡路，而餘璐最後在這段路停下了。很不甘心，但是她真的走不動了。餘璐抹了一下額頭的汗，發出細微的喘氣聲, 一句話都說不出，雙腿僵硬得仿佛沒有知覺一般。
還是祁遠發現了掉隊的餘璐。
“等一下。”他對著程浩和李斯安說了一句。
三步兩步跑下來，祁遠看著餘璐的目光中帶著擔憂：“你還好嗎？”
“還行，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餘璐看了一下祁遠，“我休息了，你們先走吧。”
祁遠皺眉。
“我真的沒事，不用擔心我。”餘璐又強調了一次。
祁遠又看了她幾眼，二話不說往上走。
餘璐松了一口氣，眉頭又再次皺了起來，說了幾句話感覺更不舒服了。雖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嬌氣的人，但是還真的很久沒有走這麽遠的路了。之前能走這麽久全憑著一口氣，而現在勝利在前，突然這口氣松了，然後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動了。
站著有點難受，餘璐四處張望著，希望路邊最好能有一塊大石頭讓她坐一下。
她慢慢向路邊挪過去，突然手臂被人抓住。
“你要幹嘛？”是去而覆返的祁遠。
“我想坐一下。”
餘璐回答後才發現祁遠臉上後怕的表情，猜測道：“你不會以為我要跳下去吧。”
祁遠不說話，臉上緊繃著。
看來是了。餘璐勉強笑了一下：“電視劇看多了吧，我怎麽可能會跳下去。”
“我怕你又被小意影響了。”
沒頭沒尾的一句話，但是餘璐立馬理解了他的意思。知道你不會跳下去，但是怕你再次被影響，也怕你毫無知覺地跳下去。
總歸是在關心她。
餘璐心裏一片柔軟，她放輕聲音：“放心，小意的情緒不會再影響我了。”
頓了頓，又問：“你怎麽回來了。”
她往祁遠身後看去，沒有看見程浩和李斯安的身影。
“我讓他們先走了。”祁遠邊說邊脫下書包：“你的水在哪裏？”
“我不想喝。”
“喝一點補充一下水分。”祁遠直接擰開自己手中水的蓋子，遞過去，“你的臉色都白了。”
餘璐沒接。
祁遠補充了一句：“我沒喝過。”
這才接過。喝了幾口再也喝不下去，祁遠也沒有再逼她，接過水把蓋子蓋上。
“你現在坐下會更不舒服，我陪你慢慢走吧。”
“我走不動。”餘璐表情一臉疲憊。
“我牽你走？”
餘璐立馬接口：“仙女的手是不可以亂牽的。”
“……”
祁遠露出一個無奈的笑：“那拉我校服總行了吧。”
餘璐扯著他校服一角，慢慢跟著他往前走。
他難得看到她這麽乖巧的樣子，忍不住調侃：“剛剛還誇你體力好，結果現在就原形畢露了。”
“老心，紮鐵了。”
兩人這樣一路往前走，竹林間竹影綽約，陽光斑駁，微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。餘璐一路安靜地扯著他衣角。即使後來不再是上坡路，餘璐還是捏著衣角沒有放開，祁遠沒說話，餘璐也沒有說話。
臨近公園大門的時候餘璐放開了衣角，祁遠心裏閃過一絲嘆息。兩人變成並肩前行，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餘璐的臉色也逐漸好了很多。
蘇小娜、程浩和李斯安早就在公園門口等著。清北班的聚集地就是在門口，但是因為他們一路趕超了很多班，即使餘璐後面休息了一下 ，他們的速度還是比其他人快很多。因而公園門口並沒有什麽人。
“嘿，這裏！”李斯安看到了他們，熱情向他們招手。
祁遠和餘璐向他們站的地方走過去。
“餘璐，有沒有好一點。”蘇小娜關心問道。
“好多了。”
“接下來要幹什麽？”祁遠看向李斯安，“難道就在這裏傻等著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沒有看到老嚴他們。”李斯安表情無奈，“我們已經在這裏傻等了二十幾分鐘了。”
等了一會兒，祁遠問餘璐：“要不要先進去逛逛？”
“逛什麽？”
祁遠指了一個方向：“那邊可以租自行車，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你對這裏很熟悉？”
“來過幾次。”
餘璐有點心動，但她還在遲疑。
“我們不逛太遠，保證老師來之前能趕來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餘璐放棄抵抗。
祁遠接著便跟其餘幾人說了這件事，得到了大家的讚同。於是一行五人紛紛走進公園，向右邊走去。進門右轉停著大片的自行車，二人座、三人座、四人座比比皆是。
“餘璐，我們兩個租一輛自行車吧。”蘇小娜提議。
“好啊。”
“不行！”
說好的是餘璐，說不行的則是祁遠。
同時出現的兩道聲音讓在場的人楞了一下，蘇小娜饒有興致地問道：“祁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，我又沒問你。”
“餘璐不舒服，你帶不動她。”祁遠看向男生們：“一個男生帶一個女生，怎麽樣？”
“行啊，蘇小娜我帶你。”李斯安直接說道。
程浩後知後覺地才發現自己成了孤家寡人，他在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：“憑什麽就我一個人啊。不是可以租四人座的嘛。”
“傻哦，我們有五個人。租了四人座你還是一個人。”
“……”好有道理的樣子。
選車的時候，祁遠一直跟在餘璐身邊。
“我想要那個藍色的。”餘璐第一眼就看中了這輛自行車。
顏色是很純粹的天藍色，支著一個大帳篷，邊緣有花環裝飾，垂下流蘇，在一眾普通的自行車十分顯眼。
祁遠自然依她。
交了押金之後，大家便騎著各自的車走了。
開始的時候三輛車是並行的，騎了一會兒程浩就覺得有點無趣。他提議 ：“我們來比賽怎麽樣，看誰騎得快。”
李斯安第一個反駁：“這不公平，你都沒有帶妹子。”
“妹子也能幫你騎啊。”程浩道：“不服氣的話咱們換。”
“誰要跟你換！”
吵吵鬧鬧最後還是決定要比賽，討論了一會兒大家一致決定把比賽的終點定在水上樂園，誰能率先到達便算誰贏。
劃定了一條起始線，大家一起喊開始，接著三輛車迅速向前沖去。剛開始大家還是在一條水平線上，你爭我搶不亦樂乎，也分不出快慢。但是很快有一輛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。
餘璐拼命踩著腳踏，看到旁邊祁遠漫不經心的樣子忍不住出聲：“哎，你快點！我們都是最後一名了。”
祁遠看了她一眼：“沒有任何賭註的比賽，你也玩得這麽開心？”
“……”
他繼續說道：“跟他們比賽有什麽意思。”
說話間，自行車駛向下坡道，即使不用踩也會有很快的速度。前方蘇小娜就因為這個速度發出了尖叫聲，然而尖叫聲很快減弱，他們那輛車很快滑到底端迅速向右拐，不見蹤影。
至於程浩，早就沒影了。
等他們沒影了，餘璐他們也開始下坡了。在這樣的快速下坡中，祁遠一臉淡定地轉了方向盤，向左拐去。
“祁遠。”餘璐出聲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們是不是走錯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他沈默了一下，“沒走錯。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這樣拋下他們不好吧。”
“怎麽是我們拋下他們呢？”祁遠一本正經說道：“明明是他們騎太快拋下我們，我們只是迷路而已。”
“……”
沈默了一下，餘璐感嘆：“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祁遠。”
祁遠笑了一下，沒否認，反而貼心地說了一句：“抓穩了。”
“啊？”餘璐一楞。
她看向前方，前面又是一個下坡路，她下意識地抓緊方向盤。車子快速駛下去，而這次祁遠沒有放任車子自己下去，他在下去的過程快速地踩著腳踏，使本來就快的速度更加快了。
有風猛烈吹來，簡直像要飛一樣。
餘璐在這樣的速度中發出了尖叫。
很快到了坡底，祁遠瀟灑地轉了一下方向盤向右拐去。
速度又變得平緩，祁遠調侃：“有這麽害怕？”
“不是因為害怕尖叫的。”餘璐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剛剛太爽了！好想再來一次。”
祁遠笑了一下。
餘璐還沈浸在剛剛巨大的刺激中，等回味完她突然喊了一句：“祁遠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可以叫你祁總嗎？”
祁遠一臉莫名其妙，就聽見旁邊餘璐爆笑的聲音。
“我的天吶，你剛剛太帥了！明明只是騎個自行車我總覺得你在開蘭博基尼哈哈哈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真的，剛剛那瞬間真的好霸氣。”
“……”算了，她開心就好。
坐上自行車，餘璐感覺自己整個人心情都變得明亮起來。自行車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駛著，迎面有風吹來，餘璐的頭發一直往後飄。
頭頂上有最純粹的藍，周圍沒有什麽高大的建築，視野內是一片遼闊，連帶著人心情也變得好了。路邊綻放著各色的花朵，明明已經入秋，卻明媚得好似春天一般，帶著蓬勃生機。
餘璐好心情地調侃：“祁總，我們要去哪裏啊？”
“等下就知道了。”
祁遠還是那句答案。
“我們剛剛經過了一個葡萄園。”
沒聽到下半句，祁遠下意識問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“我很想去。”餘璐面無表情陳述著，“但是你看都沒看一眼就騎過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沒有給我機會按剎車。”
祁遠立馬剎車，猝不及防之下餘璐整個人向前傾，她小聲尖叫一聲，被祁遠抓住才穩住身體。
“哇塞，你謀殺啊！”
祁遠笑得一臉無奈：“對不起啊，我聽到你說剎車就下意識剎車了。”
“祁總，蘭博基尼不是這樣開的。”
“……”
直到現在餘璐還有驚魂未定的感覺，實在是因為剛剛那一瞬間真的有要被甩出去的錯覺。
祁遠在一邊解釋：“這個季節沒有葡萄，所以我就直接騎過去了。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話，我可以明年帶你過來。”
餘璐一副你傻哦的表情：“幹嘛要你帶，我自己可以過來。”
祁遠無話可說。
自行車繼續向前行駛，最後在一處大門前停下。
映入眼簾是一個拱形大門，邊緣有藤蔓和花朵裝飾，有流蘇垂下，微風吹過，一晃一晃的。
餘璐看著上面的“玫瑰莊園”四個字沈默了，然後才問道：“你要帶我來的是這裏？”語氣很驚訝。
祁遠難得有點緊張，“我聽別人說，這裏的玫瑰花開得特別好看。”
只是對方沒有想象中的驚喜，一直沈默著。
祁遠剛想開口說些什麽，就聽到餘璐一本正經地陳述：“我記得你這次月考生物是滿分。”
祁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，所以呢？
餘璐突然就笑出聲：“天哪，你竟然不知道玫瑰的花期嗎？這個時節哪有什麽玫瑰，祁總你是要帶我來看葉子嗎？”
“……”
他突然醒悟，這個時節是沒有玫瑰的。
可是自從聽說出游地方在這裏的時候，就滿心滿眼地想帶她來這裏。
生物課講了什麽，他全忘了。
…………
狠狠地嘲笑了祁遠一頓的後果就是祁遠不理她了。
哄男生什麽的，她完全沒有經驗啊！
“祁總。”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。
祁遠沒理她。
“祁總大人有大量，別跟我計較了唄。”
嗯，還沒有理她。
餘璐試探叫了一聲：“大祁？”
祁遠繃不住了，瞥了她一眼，“幹嘛。”
“我們騎進去吧。”
“又沒花。”
“我是這麽膚淺的人嗎？”餘璐理直氣壯：“我賞花從來都只是看葉子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走啦走啦，看葉子去。”
祁遠不情不願地騎進去了。
之前把祁遠弄不高興了，於是接下來賞葉子的全程中餘璐一直留意著祁遠的表情，發現對方看見裏面全部是綠色的葉子後不經意皺了眉，餘璐立馬開口讚嘆道：“這裏的葉子真漂亮。”
“……”
既然沒有花，也沒有什麽好看的。兩人在裏面騎了一圈就出來了。中途的時候祁遠手機打進來幾個電話，但是他看了幾眼就掛掉了，然而那電話不依不饒，於是祁遠直接靜音了。
然後電話就打到了餘璐這裏來了。
“餵？”餘璐接起。
李斯安在那頭說道：“餘璐，你們在哪裏啊，怎麽還沒看到你們？”
餘璐有些心虛地瞥了祁遠一臉，然後用很真誠的語氣說道：“我們迷路了。”
“……”
電話那頭沈默一下，接下來就聽到李斯安揚起的聲音：“餘璐，是不是祁遠那人逼你這麽說的！他怎麽有臉說他迷路！這裏我跟他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，睜著眼睛都能走出去！”
“……”
“餘璐，把電話給祁遠，我替你譴責他。”
餘璐默默把手機遞給祁遠：“李斯安的。”
祁遠接過。餘璐聽不見的對話，只能看見他皺著眉聽了幾句，接著不知道對方講了什麽，他才出聲：“我們馬上回去。”
掛掉電話，祁遠跟餘璐解釋：“老師已經到了 ，剛剛打電話給班長催我們。李斯安他們現在正在過去。”
餘璐點頭：“那我們也馬上走吧。”
這時候餘璐也顧不上休息了，跟著祁遠一直踩著腳踏，以便讓速度更快一點。因為之前他們經歷了幾個很爽的下坡，原路返回的時候就要很苦逼地面臨著上坡。
上了一個大坡後餘璐就感覺自己喘得不行，腿也很酸。
“好累啊。”餘璐感嘆了一句。
“你別騎了，我來帶你。”
餘璐搖頭，“那怎麽行。”
兩人依舊快速度地向門口趕去，只是老天也不幫他們，在爬第二個坡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。
突如其來的暴雨，一顆一顆的，下得又猛又急。偏偏兩人又在坡上，避無可避，只能咬牙繼續騎著。雖然他們租的自行車是帶帳篷的，但是雨照樣可以從側面打進來。
好不容易上了坡，看到旁邊有家小飯莊，兩人直接騎過去避雨。
進去後餘璐一直在門口看著雨，“不是說好的是晴天嗎？怎麽突然就下大雨了。”
祁遠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，“你聽說過一個傳統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只要八中舉行出游，那天絕對會下雨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用哀嘆，我們不是第一屆這樣的。”
餘璐無奈道：“你這樣真沒安慰到我。”
祁遠不置可否：“既然來了，我們順便再這裏吃飯吧。”
“都這樣了你還吃得下啊。”
“你吃不下？”
餘璐默默坐下：“我吃得下。”
點了幾個菜，兩人就開始吃飯。中途接了一個李斯安的電話。
“這次的活動取消了，老師讓大家自己想辦法回家。”
餘璐忍不住抱怨：“老師不管我們了嗎？”
“管不過來啊。”李斯安說道：“我們搭上了語文老師的車，你們能趕過來嗎？”
“我們在吃飯呢。”
“……”
那頭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你們還有心情吃啊。”
“雨太大也沒辦法走。”
“我們這裏還能坐下一個人，要不然你們努力努力，趕過來？”
“一個人？不夠坐啊。”餘璐直接說道，“那你們先走吧。”
“那你們怎麽走？”
“我到時喊我爸爸來接。”
掛掉電話的時候餘璐把剛剛李斯安說的重覆了一遍，祁遠看了她一眼，“不是安排得挺好的嗎？幹嘛表情那麽沮喪。”
“不是沮喪。”餘璐看了一下手機，“這個時間點我爸在上班啊，我都不好意思打電話給他。”
“那你等下坐我爸的車吧。”
餘璐立馬搖頭，“我不要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很奇怪哎。”
有什麽奇怪的？祁遠不明白，但是看著餘璐臉上抗拒的表情，便沒有勉強她。他是不放心餘璐一個人走的，於是也放棄了給他爸爸打電話的想法。
“那我們等下去門口打的吧。”
就這樣決定了，餘璐這才放下心來吃飯。
心裏掛念著這場雨，餘璐的飯量還是比平常少了很多。兩人又等了一會兒，雨稍微小了一點，餘璐和祁遠商量著一起騎車出去。好在接下來雨雖然還在下著，但是不大。
兩人在門口還完車，餘璐從書包中拿出一把傘，慶幸道：“還好我有隨身帶傘的習慣。”
兩人一路向公園門口走去，一路上有看到避雨的同學，也有豁出去在雨中奔跑的同學。等到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外面聚集著更多的學生。這麽多的人聚集在這裏，不要說什麽打的了，連公交車都不一定能坐上。
祁遠提議道：“我們走一段，到前面的路口也許好打車一點。”
雨不是很大，加上周圍的人確實很多，於是餘璐點頭答應了。
祁遠撐著傘，兩人之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。走了一段距離後餘璐忍不住回頭，已經看不到公園的大門，只能看到雨中竹影晃動，有迷蒙的水汽縈繞，看得不太真切。
餘璐不再往回看。
“其實我不太喜歡雨天。”
祁遠轉頭看她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不管下多大的雨，我的鞋都會濕。而且啊，”為了表示可信度，餘璐一臉真誠地看著祁遠，“我幾乎每次都會踩到水坑。”
話音剛落，餘璐的腳下就踩到了水坑。由於踩到的位置極其微妙，水花撲的一聲全濺到祁遠的鞋上。
“……”
餘璐沒忍住笑出聲：“對不起啊。”
“所以你每次踩水坑，倒黴的是走在你旁邊的人？”
餘璐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也不是每次，五次有三四次是吧。”
“……”這個概率已經很高了。
兩人走在路上一路只看到出去的車子，沒有看到進來的車子，於是商量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。
走著走著雨又停了，便把雨傘收起來了。
雨後天空一碧如洗，空氣也變得清新，連帶著餘璐的心情又再次變好。
心情好的餘璐就想講話。
餘璐這人在朋友中可是有名的話癆。雖然有時在外人面前掩飾得很好，但是在朋友面前餘璐可是出名的能講，有時候她跟朋友出去能坐在甜品店聊一個下午不帶重樣的。而現在，就輪到祁遠就見識到了餘璐有多麽能講了。
兩人一路講著都不停頓的，話題一個接著一個，明明平淡無奇的事情在餘璐口中也變得生動有趣。祁遠看著餘璐眉飛色舞講話的樣子，忍不住悄悄靠近，然後牽住她的手。
說話聲一下子就沒有了。
餘璐心裏一驚，第一反應就是掙脫，她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 ，第二次的時候又使了點勁，結果對方握得緊緊的，掙脫不了。
餘璐心裏一急，又使勁，沒仔細看地面，結果腳下一滑，整個人猛然往後倒。
滑倒得非常突然，祁遠下意識丟掉了雨傘抱住了她。抱穩之後想把她扶起來，就聽到她有些壓抑的聲音：“等等等下，我腳好像扭了。”
餘璐自己也不知道扭到了哪裏，嘗試走了一下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看到她哭了，祁遠也有點慌：“哎，你別哭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不想哭的。”餘璐抹了一把眼淚，“這是生理反應。”
祁遠在她面前半蹲下：“上來，我背你。”
餘璐是不想趴上去的，但是目前除了這樣也沒有什麽辦法，於是她順從地趴在他的背上。等到這個人趴在他的身上，餘璐又覺得不好意思。
不好意思之餘餘璐又忍不住嬌嗔：“都怪你。”
“嗯，怪我。”
餘璐得寸進尺：“以後不許牽我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祁遠立馬否認。
餘璐從後面錘了他一下，“仙女的手是不可以亂牽的。”
“祁總也不可以牽嗎？”
僅僅一個下午，某人就已經適應了祁總的身份，餘璐覺得好笑，但是她還是堅定地搖頭：“不行。”
“大祁也不行嗎？”
“不行。”
祁遠笑了一下，“仙女是打算孤獨終老嗎？”
“……”
祁遠等了一下，餘璐依舊沒有接話。他背著她看不到她的表情，猜不到她這時的想法。正想著怎麽讓她說話，後面傳來一道很認真的聲音——
“祁遠，以後別這樣了。你這樣會讓女生亂想的”
祁遠回道：“那、萬一不是亂想的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餘璐的語氣變得低落，“你什麽都不說，我怎麽知道。”
大概是開了個頭，餘璐忍不住控訴：“有個女朋友才能帶的耳機了不起哦，我還想說只有男朋友才能給我戴耳機呢。”
忍不住戳他肩膀：“耳機都讓你戴了，結果一句話都沒有就想牽手？”
祁遠剛想開口，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道氣鼓鼓地聲音——
“我現在還不想聽了呢！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今天芒果拿著小本本統計著大家的評論，嗯，說要合在一起的人比較多，於是少數服從多數咯。
但是其實芒果今天看評論是一臉懵逼的——
“在一起，在一起”嗯？？大餘和大祁在一起了嗎？
“分開，我比較喜歡分開。”哎，這樣不好吧，大餘和大祁還沒有在一起就讓他們分開。
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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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過了市區，隊伍拐彎走上了一條僻靜的路, 車子開始變少, 路邊的樹也開始變多。出游小分隊扛著旗子一路勇往直前，接連超過了許多班級。
又有一輛公交車在他們身邊停下的時候, 蘇小娜無力地擺擺手，“我真的走不動了，我坐車先走啦。”
“好好休息。”餘璐拍拍她的肩膀, “在公園門口等我們來找你。”
出行越到後面，大家的速度越來越慢, 隊伍也逐漸拉長變得零散。正是因為當餘璐這個出游小分隊經過的時候都會吸引大片的目光, 也有隊伍嘗試跟著他們一起走，但是每每走了一會兒便會放棄。
這年頭成績好的體力也這麽好嗎？
回答他們的是出游小分隊不斷前進的活力背影。
祁遠一邊走著一邊跟餘璐搭話, 聲音中帶著讚許：“你體力挺好的。”
“還行啦。”嘴裏謙虛, 但是餘璐還是忍不住露出驕傲的神情，然而很快就變得沮喪：“你也別太誇我, 我感覺挺累的。”
“還要挺久才能到的。”
“啊！”餘璐一張臉苦兮兮的。
“要休息嗎？”
“不。”餘璐看著前方沒有盡頭的路, “我再堅持一下。”
跟著大部隊拐了幾個彎, 路邊的樹已經不是香樟樹了。公路不在筆直一條，彎彎繞繞通向遠處的竹林深處。
穿越竹林，便能到達公園。
到達竹林前, 有一段上坡路，而餘璐最後在這段路停下了。很不甘心，但是她真的走不動了。餘璐抹了一下額頭的汗，發出細微的喘氣聲, 一句話都說不出，雙腿僵硬得仿佛沒有知覺一般。
還是祁遠發現了掉隊的餘璐。
“等一下。”他對著程浩和李斯安說了一句。
三步兩步跑下來，祁遠看著餘璐的目光中帶著擔憂：“你還好嗎？”
“還行，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餘璐看了一下祁遠，“我休息了，你們先走吧。”
祁遠皺眉。
“我真的沒事，不用擔心我。”餘璐又強調了一次。
祁遠又看了她幾眼，二話不說往上走。
餘璐松了一口氣，眉頭又再次皺了起來，說了幾句話感覺更不舒服了。雖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嬌氣的人，但是還真的很久沒有走這麽遠的路了。之前能走這麽久全憑著一口氣，而現在勝利在前，突然這口氣松了，然後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動了。
站著有點難受，餘璐四處張望著，希望路邊最好能有一塊大石頭讓她坐一下。
她慢慢向路邊挪過去，突然手臂被人抓住。
“你要幹嘛？”是去而覆返的祁遠。
“我想坐一下。”
餘璐回答後才發現祁遠臉上後怕的表情，猜測道：“你不會以為我要跳下去吧。”
祁遠不說話，臉上緊繃著。
看來是了。餘璐勉強笑了一下：“電視劇看多了吧，我怎麽可能會跳下去。”
“我怕你又被小意影響了。”
沒頭沒尾的一句話，但是餘璐立馬理解了他的意思。知道你不會跳下去，但是怕你再次被影響，也怕你毫無知覺地跳下去。
總歸是在關心她。
餘璐心裏一片柔軟，她放輕聲音：“放心，小意的情緒不會再影響我了。”
頓了頓，又問：“你怎麽回來了。”
她往祁遠身後看去，沒有看見程浩和李斯安的身影。
“我讓他們先走了。”祁遠邊說邊脫下書包：“你的水在哪裏？”
“我不想喝。”
“喝一點補充一下水分。”祁遠直接擰開自己手中水的蓋子，遞過去，“你的臉色都白了。”
餘璐沒接。
祁遠補充了一句：“我沒喝過。”
這才接過。喝了幾口再也喝不下去，祁遠也沒有再逼她，接過水把蓋子蓋上。
“你現在坐下會更不舒服，我陪你慢慢走吧。”
“我走不動。”餘璐表情一臉疲憊。
“我牽你走？”
餘璐立馬接口：“仙女的手是不可以亂牽的。”
“……”
祁遠露出一個無奈的笑：“那拉我校服總行了吧。”
餘璐扯著他校服一角，慢慢跟著他往前走。
他難得看到她這麽乖巧的樣子，忍不住調侃：“剛剛還誇你體力好，結果現在就原形畢露了。”
“老心，紮鐵了。”
兩人這樣一路往前走，竹林間竹影綽約，陽光斑駁，微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。餘璐一路安靜地扯著他衣角。即使後來不再是上坡路，餘璐還是捏著衣角沒有放開，祁遠沒說話，餘璐也沒有說話。
臨近公園大門的時候餘璐放開了衣角，祁遠心裏閃過一絲嘆息。兩人變成並肩前行，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餘璐的臉色也逐漸好了很多。
蘇小娜、程浩和李斯安早就在公園門口等著。清北班的聚集地就是在門口，但是因為他們一路趕超了很多班，即使餘璐後面休息了一下 ，他們的速度還是比其他人快很多。因而公園門口並沒有什麽人。
“嘿，這裏！”李斯安看到了他們，熱情向他們招手。
祁遠和餘璐向他們站的地方走過去。
“餘璐，有沒有好一點。”蘇小娜關心問道。
“好多了。”
“接下來要幹什麽？”祁遠看向李斯安，“難道就在這裏傻等著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沒有看到老嚴他們。”李斯安表情無奈，“我們已經在這裏傻等了二十幾分鐘了。”
等了一會兒，祁遠問餘璐：“要不要先進去逛逛？”
“逛什麽？”
祁遠指了一個方向：“那邊可以租自行車，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你對這裏很熟悉？”
“來過幾次。”
餘璐有點心動，但她還在遲疑。
“我們不逛太遠，保證老師來之前能趕來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餘璐放棄抵抗。
祁遠接著便跟其餘幾人說了這件事，得到了大家的讚同。於是一行五人紛紛走進公園，向右邊走去。進門右轉停著大片的自行車，二人座、三人座、四人座比比皆是。
“餘璐，我們兩個租一輛自行車吧。”蘇小娜提議。
“好啊。”
“不行！”
說好的是餘璐，說不行的則是祁遠。
同時出現的兩道聲音讓在場的人楞了一下，蘇小娜饒有興致地問道：“祁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，我又沒問你。”
“餘璐不舒服，你帶不動她。”祁遠看向男生們：“一個男生帶一個女生，怎麽樣？”
“行啊，蘇小娜我帶你。”李斯安直接說道。
程浩後知後覺地才發現自己成了孤家寡人，他在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：“憑什麽就我一個人啊。不是可以租四人座的嘛。”
“傻哦，我們有五個人。租了四人座你還是一個人。”
“……”好有道理的樣子。
選車的時候，祁遠一直跟在餘璐身邊。
“我想要那個藍色的。”餘璐第一眼就看中了這輛自行車。
顏色是很純粹的天藍色，支著一個大帳篷，邊緣有花環裝飾，垂下流蘇，在一眾普通的自行車十分顯眼。
祁遠自然依她。
交了押金之後，大家便騎著各自的車走了。
開始的時候三輛車是並行的，騎了一會兒程浩就覺得有點無趣。他提議 ：“我們來比賽怎麽樣，看誰騎得快。”
李斯安第一個反駁：“這不公平，你都沒有帶妹子。”
“妹子也能幫你騎啊。”程浩道：“不服氣的話咱們換。”
“誰要跟你換！”
吵吵鬧鬧最後還是決定要比賽，討論了一會兒大家一致決定把比賽的終點定在水上樂園，誰能率先到達便算誰贏。
劃定了一條起始線，大家一起喊開始，接著三輛車迅速向前沖去。剛開始大家還是在一條水平線上，你爭我搶不亦樂乎，也分不出快慢。但是很快有一輛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。
餘璐拼命踩著腳踏，看到旁邊祁遠漫不經心的樣子忍不住出聲：“哎，你快點！我們都是最後一名了。”
祁遠看了她一眼：“沒有任何賭註的比賽，你也玩得這麽開心？”
“……”
他繼續說道：“跟他們比賽有什麽意思。”
說話間，自行車駛向下坡道，即使不用踩也會有很快的速度。前方蘇小娜就因為這個速度發出了尖叫聲，然而尖叫聲很快減弱，他們那輛車很快滑到底端迅速向右拐，不見蹤影。
至於程浩，早就沒影了。
等他們沒影了，餘璐他們也開始下坡了。在這樣的快速下坡中，祁遠一臉淡定地轉了方向盤，向左拐去。
“祁遠。”餘璐出聲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們是不是走錯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他沈默了一下，“沒走錯。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這樣拋下他們不好吧。”
“怎麽是我們拋下他們呢？”祁遠一本正經說道：“明明是他們騎太快拋下我們，我們只是迷路而已。”
“……”
沈默了一下，餘璐感嘆：“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祁遠。”
祁遠笑了一下，沒否認，反而貼心地說了一句：“抓穩了。”
“啊？”餘璐一楞。
她看向前方，前面又是一個下坡路，她下意識地抓緊方向盤。車子快速駛下去，而這次祁遠沒有放任車子自己下去，他在下去的過程快速地踩著腳踏，使本來就快的速度更加快了。
有風猛烈吹來，簡直像要飛一樣。
餘璐在這樣的速度中發出了尖叫。
很快到了坡底，祁遠瀟灑地轉了一下方向盤向右拐去。
速度又變得平緩，祁遠調侃：“有這麽害怕？”
“不是因為害怕尖叫的。”餘璐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剛剛太爽了！好想再來一次。”
祁遠笑了一下。
餘璐還沈浸在剛剛巨大的刺激中，等回味完她突然喊了一句：“祁遠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可以叫你祁總嗎？”
祁遠一臉莫名其妙，就聽見旁邊餘璐爆笑的聲音。
“我的天吶，你剛剛太帥了！明明只是騎個自行車我總覺得你在開蘭博基尼哈哈哈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真的，剛剛那瞬間真的好霸氣。”
“……”算了，她開心就好。
坐上自行車，餘璐感覺自己整個人心情都變得明亮起來。自行車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駛著，迎面有風吹來，餘璐的頭發一直往後飄。
頭頂上有最純粹的藍，周圍沒有什麽高大的建築，視野內是一片遼闊，連帶著人心情也變得好了。路邊綻放著各色的花朵，明明已經入秋，卻明媚得好似春天一般，帶著蓬勃生機。
餘璐好心情地調侃：“祁總，我們要去哪裏啊？”
“等下就知道了。”
祁遠還是那句答案。
“我們剛剛經過了一個葡萄園。”
沒聽到下半句，祁遠下意識問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“我很想去。”餘璐面無表情陳述著，“但是你看都沒看一眼就騎過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沒有給我機會按剎車。”
祁遠立馬剎車，猝不及防之下餘璐整個人向前傾，她小聲尖叫一聲，被祁遠抓住才穩住身體。
“哇塞，你謀殺啊！”
祁遠笑得一臉無奈：“對不起啊，我聽到你說剎車就下意識剎車了。”
“祁總，蘭博基尼不是這樣開的。”
“……”
直到現在餘璐還有驚魂未定的感覺，實在是因為剛剛那一瞬間真的有要被甩出去的錯覺。
祁遠在一邊解釋：“這個季節沒有葡萄，所以我就直接騎過去了。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話，我可以明年帶你過來。”
餘璐一副你傻哦的表情：“幹嘛要你帶，我自己可以過來。”
祁遠無話可說。
自行車繼續向前行駛，最後在一處大門前停下。
映入眼簾是一個拱形大門，邊緣有藤蔓和花朵裝飾，有流蘇垂下，微風吹過，一晃一晃的。
餘璐看著上面的“玫瑰莊園”四個字沈默了，然後才問道：“你要帶我來的是這裏？”語氣很驚訝。
祁遠難得有點緊張，“我聽別人說，這裏的玫瑰花開得特別好看。”
只是對方沒有想象中的驚喜，一直沈默著。
祁遠剛想開口說些什麽，就聽到餘璐一本正經地陳述：“我記得你這次月考生物是滿分。”
祁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，所以呢？
餘璐突然就笑出聲：“天哪，你竟然不知道玫瑰的花期嗎？這個時節哪有什麽玫瑰，祁總你是要帶我來看葉子嗎？”
“……”
他突然醒悟，這個時節是沒有玫瑰的。
可是自從聽說出游地方在這裏的時候，就滿心滿眼地想帶她來這裏。
生物課講了什麽，他全忘了。
…………
狠狠地嘲笑了祁遠一頓的後果就是祁遠不理她了。
哄男生什麽的，她完全沒有經驗啊！
“祁總。”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。
祁遠沒理她。
“祁總大人有大量，別跟我計較了唄。”
嗯，還沒有理她。
餘璐試探叫了一聲：“大祁？”
祁遠繃不住了，瞥了她一眼，“幹嘛。”
“我們騎進去吧。”
“又沒花。”
“我是這麽膚淺的人嗎？”餘璐理直氣壯：“我賞花從來都只是看葉子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走啦走啦，看葉子去。”
祁遠不情不願地騎進去了。
之前把祁遠弄不高興了，於是接下來賞葉子的全程中餘璐一直留意著祁遠的表情，發現對方看見裏面全部是綠色的葉子後不經意皺了眉，餘璐立馬開口讚嘆道：“這裏的葉子真漂亮。”
“……”
既然沒有花，也沒有什麽好看的。兩人在裏面騎了一圈就出來了。中途的時候祁遠手機打進來幾個電話，但是他看了幾眼就掛掉了，然而那電話不依不饒，於是祁遠直接靜音了。
然後電話就打到了餘璐這裏來了。
“餵？”餘璐接起。
李斯安在那頭說道：“餘璐，你們在哪裏啊，怎麽還沒看到你們？”
餘璐有些心虛地瞥了祁遠一臉，然後用很真誠的語氣說道：“我們迷路了。”
“……”
電話那頭沈默一下，接下來就聽到李斯安揚起的聲音：“餘璐，是不是祁遠那人逼你這麽說的！他怎麽有臉說他迷路！這裏我跟他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，睜著眼睛都能走出去！”
“……”
“餘璐，把電話給祁遠，我替你譴責他。”
餘璐默默把手機遞給祁遠：“李斯安的。”
祁遠接過。餘璐聽不見的對話，只能看見他皺著眉聽了幾句，接著不知道對方講了什麽，他才出聲：“我們馬上回去。”
掛掉電話，祁遠跟餘璐解釋：“老師已經到了 ，剛剛打電話給班長催我們。李斯安他們現在正在過去。”
餘璐點頭：“那我們也馬上走吧。”
這時候餘璐也顧不上休息了，跟著祁遠一直踩著腳踏，以便讓速度更快一點。因為之前他們經歷了幾個很爽的下坡，原路返回的時候就要很苦逼地面臨著上坡。
上了一個大坡後餘璐就感覺自己喘得不行，腿也很酸。
“好累啊。”餘璐感嘆了一句。
“你別騎了，我來帶你。”
餘璐搖頭，“那怎麽行。”
兩人依舊快速度地向門口趕去，只是老天也不幫他們，在爬第二個坡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。
突如其來的暴雨，一顆一顆的，下得又猛又急。偏偏兩人又在坡上，避無可避，只能咬牙繼續騎著。雖然他們租的自行車是帶帳篷的，但是雨照樣可以從側面打進來。
好不容易上了坡，看到旁邊有家小飯莊，兩人直接騎過去避雨。
進去後餘璐一直在門口看著雨，“不是說好的是晴天嗎？怎麽突然就下大雨了。”
祁遠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，“你聽說過一個傳統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只要八中舉行出游，那天絕對會下雨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用哀嘆，我們不是第一屆這樣的。”
餘璐無奈道：“你這樣真沒安慰到我。”
祁遠不置可否：“既然來了，我們順便再這裏吃飯吧。”
“都這樣了你還吃得下啊。”
“你吃不下？”
餘璐默默坐下：“我吃得下。”
點了幾個菜，兩人就開始吃飯。中途接了一個李斯安的電話。
“這次的活動取消了，老師讓大家自己想辦法回家。”
餘璐忍不住抱怨：“老師不管我們了嗎？”
“管不過來啊。”李斯安說道：“我們搭上了語文老師的車，你們能趕過來嗎？”
“我們在吃飯呢。”
“……”
那頭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你們還有心情吃啊。”
“雨太大也沒辦法走。”
“我們這裏還能坐下一個人，要不然你們努力努力，趕過來？”
“一個人？不夠坐啊。”餘璐直接說道，“那你們先走吧。”
“那你們怎麽走？”
“我到時喊我爸爸來接。”
掛掉電話的時候餘璐把剛剛李斯安說的重覆了一遍，祁遠看了她一眼，“不是安排得挺好的嗎？幹嘛表情那麽沮喪。”
“不是沮喪。”餘璐看了一下手機，“這個時間點我爸在上班啊，我都不好意思打電話給他。”
“那你等下坐我爸的車吧。”
餘璐立馬搖頭，“我不要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很奇怪哎。”
有什麽奇怪的？祁遠不明白，但是看著餘璐臉上抗拒的表情，便沒有勉強她。他是不放心餘璐一個人走的，於是也放棄了給他爸爸打電話的想法。
“那我們等下去門口打的吧。”
就這樣決定了，餘璐這才放下心來吃飯。
心裏掛念著這場雨，餘璐的飯量還是比平常少了很多。兩人又等了一會兒，雨稍微小了一點，餘璐和祁遠商量著一起騎車出去。好在接下來雨雖然還在下著，但是不大。
兩人在門口還完車，餘璐從書包中拿出一把傘，慶幸道：“還好我有隨身帶傘的習慣。”
兩人一路向公園門口走去，一路上有看到避雨的同學，也有豁出去在雨中奔跑的同學。等到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外面聚集著更多的學生。這麽多的人聚集在這裏，不要說什麽打的了，連公交車都不一定能坐上。
祁遠提議道：“我們走一段，到前面的路口也許好打車一點。”
雨不是很大，加上周圍的人確實很多，於是餘璐點頭答應了。
祁遠撐著傘，兩人之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。走了一段距離後餘璐忍不住回頭，已經看不到公園的大門，只能看到雨中竹影晃動，有迷蒙的水汽縈繞，看得不太真切。
餘璐不再往回看。
“其實我不太喜歡雨天。”
祁遠轉頭看她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不管下多大的雨，我的鞋都會濕。而且啊，”為了表示可信度，餘璐一臉真誠地看著祁遠，“我幾乎每次都會踩到水坑。”
話音剛落，餘璐的腳下就踩到了水坑。由於踩到的位置極其微妙，水花撲的一聲全濺到祁遠的鞋上。
“……”
餘璐沒忍住笑出聲：“對不起啊。”
“所以你每次踩水坑，倒黴的是走在你旁邊的人？”
餘璐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也不是每次，五次有三四次是吧。”
“……”這個概率已經很高了。
兩人走在路上一路只看到出去的車子，沒有看到進來的車子，於是商量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。
走著走著雨又停了，便把雨傘收起來了。
雨後天空一碧如洗，空氣也變得清新，連帶著餘璐的心情又再次變好。
心情好的餘璐就想講話。
餘璐這人在朋友中可是有名的話癆。雖然有時在外人面前掩飾得很好，但是在朋友面前餘璐可是出名的能講，有時候她跟朋友出去能坐在甜品店聊一個下午不帶重樣的。而現在，就輪到祁遠就見識到了餘璐有多麽能講了。
兩人一路講著都不停頓的，話題一個接著一個，明明平淡無奇的事情在餘璐口中也變得生動有趣。祁遠看著餘璐眉飛色舞講話的樣子，忍不住悄悄靠近，然後牽住她的手。
說話聲一下子就沒有了。
餘璐心裏一驚，第一反應就是掙脫，她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 ，第二次的時候又使了點勁，結果對方握得緊緊的，掙脫不了。
餘璐心裏一急，又使勁，沒仔細看地面，結果腳下一滑，整個人猛然往後倒。
滑倒得非常突然，祁遠下意識丟掉了雨傘抱住了她。抱穩之後想把她扶起來，就聽到她有些壓抑的聲音：“等等等下，我腳好像扭了。”
餘璐自己也不知道扭到了哪裏，嘗試走了一下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看到她哭了，祁遠也有點慌：“哎，你別哭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不想哭的。”餘璐抹了一把眼淚，“這是生理反應。”
祁遠在她面前半蹲下：“上來，我背你。”
餘璐是不想趴上去的，但是目前除了這樣也沒有什麽辦法，於是她順從地趴在他的背上。等到這個人趴在他的身上，餘璐又覺得不好意思。
不好意思之餘餘璐又忍不住嬌嗔：“都怪你。”
“嗯，怪我。”
餘璐得寸進尺：“以後不許牽我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祁遠立馬否認。
餘璐從後面錘了他一下，“仙女的手是不可以亂牽的。”
“祁總也不可以牽嗎？”
僅僅一個下午，某人就已經適應了祁總的身份，餘璐覺得好笑，但是她還是堅定地搖頭：“不行。”
“大祁也不行嗎？”
“不行。”
祁遠笑了一下，“仙女是打算孤獨終老嗎？”
“……”
祁遠等了一下，餘璐依舊沒有接話。他背著她看不到她的表情，猜不到她這時的想法。正想著怎麽讓她說話，後面傳來一道很認真的聲音——
“祁遠，以後別這樣了。你這樣會讓女生亂想的”
祁遠回道：“那、萬一不是亂想的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餘璐的語氣變得低落，“你什麽都不說，我怎麽知道。”
大概是開了個頭，餘璐忍不住控訴：“有個女朋友才能帶的耳機了不起哦，我還想說只有男朋友才能給我戴耳機呢。”
忍不住戳他肩膀：“耳機都讓你戴了，結果一句話都沒有就想牽手？”
祁遠剛想開口，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道氣鼓鼓地聲音——
“我現在還不想聽了呢！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今天芒果拿著小本本統計著大家的評論，嗯，說要合在一起的人比較多，於是少數服從多數咯。
但是其實芒果今天看評論是一臉懵逼的——
“在一起，在一起”嗯？？大餘和大祁在一起了嗎？
“分開，我比較喜歡分開。”哎，這樣不好吧，大餘和大祁還沒有在一起就讓他們分開。
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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